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@考取心理諮詢師證照的迷思

20161112 (20)考取心理諮詢師證照的迷思

(敘事實踐者、輔大心理系博士班候選人、呂旭立基金會諮商師)

故事一:考證照、趕流行

前幾年,跟一位諮商界的朋友聊天,我問他最近忙什麼,他告訴我:「很忙、忙斃了,除了教學、接個案,他還忙著準備考試。」「考什麼?」我好奇的問,心想心理師執照、他不是早有了嗎?

 「明年四月到大陸去考諮詢師的執照。」他說。我更好奇了,他已經拿到諮商博士,在某大學擁有一個穩定的教職,是人人稱羨的助理教授,而他喜歡諮商實務,也到處接個案了,為什麼還要考大陸的諮詢師執照?

「未來想到大陸去發展嗎?」這是我唯一可以想到的理由。

「目前沒打算。反正先考起來比較安心嘛。」這是他給出的答案。

我看著他,想點說什麼,話到了喉嚨,卻又吞進去……

幾個月後,我又遇見他。他說最近心情很糟。我關心詢問:「為什麼?」,他憂鬱的說,「這幾個月大陸諮詢師的考試白準備了,去不成了,也浪費了十幾萬的『考試仲介費』。」啊,我瞪大眼訝異地看著他,想瞭解怎麼一回事。

喔,原來是聽說大陸那邊政策急轉彎,所以取消了這次考試,而已經繳出去的錢,不能退還。喔,為了這考試,他們繳費給臺灣某有名的輔導機構,這機構呢,就提供了所有考試的資訊,包括講義、考古題、安排往返機位、住宿,甚至考完後順便在當地旅遊,呵呵,就是「補習班」兼「旅行社」啦。因為考大陸的證照,竟然創造了這個新興行業,簡直令人匪夷所思。

 

故事二:證照達人

前幾天,在電視新聞上報導一個年輕人,他才二十多歲,但是已經擁有十八張證照,他被風光的封為「證照達人」,當他被訪問時、仍難掩一臉的得意。他考的執照類別五花八門,只要能考的、他就去考。他考上癮了。當他被問到,為什麼要去考調酒師執照時,他一臉茫然,搔著頭:「不知道耶,這樣以後求職比較好看吧。」

我轉頭隨口問著旁邊的同行朋友A,「你看到這新聞,有何感想?」她皺著眉頭:「這新聞最好不要讓其他父母看到。」,「為什麼?」我笑著,其實知道她在講什麼。

「你不覺得這個爛新聞只是在告訴我們一個價值,人在社會生存,唯『證照』是圖嗎?這個價值,如果被『唯一化』、『正當化』,會害慘多少年輕人,用證照來取代一個人的價值,你想、這個社會會變成什麼樣子?你想,當所有的父母被如此催眠以後,他就會每天逼著孩子去考一堆莫名奇妙的證照,因為,這樣才能成為『有用』的人?災難,從此就開始了……」

我很認同A的說法。我跟A說:「其實,不用父母逼,我想自己看到這新聞的年輕人,內心多少都已經產生『焦慮』了。『競爭』心理,暗地裡在發酵著。年輕人會開始算計著,『喔,我還得趕快去拿幾張證照吧,不然怎麼拼的過別人』,不是嗎?這簡直在給我們製造個案嘛。」A跟我同聲感到無奈、苦笑著。

 

故事三:不斷推出新證照

臺灣近十年,已經巧妙地「移植」了西方資本主義的證照化,證照化的同時也在把人「物化與功能化」。這件事美其名叫「專業化」,其實骨子裡是「商業化」,把「專業商品化」,不是嗎?你看,現在考證照的補習班滿街林立,那一個不是荷包滿滿?

西方(美國)的心理師證照制度,臺灣的諮商心理界「複製」的很成功?今年剛好將滿十年。我不知道,有沒有哪位學者專家、或實務工作者願意做一個回觀與評估:這個心理師證照制度,對臺灣諮商界的專業發展影響與意義為何?這件事,好像就這麼「順理成章」,繼續前行,而且,繼續不斷「複製」著……像癌細胞……

去年,收到臺北心理師公會的會訊,看到最近又有一群「專家學者」們,再推所謂的「醫療諮商」概念。嗯,這是好事,具我瞭解,在醫療體系裡,只管病人的「生理」、卻從未照顧到病患的心理感受,病患的心理焦慮經常被忽略、不被重視。心理直接影響生理,這件事、無庸置疑的。

推廣「醫療諮商」概念,我絕對舉雙手贊成。

只是,當我看見他們在推廣「醫療諮商」理念時,卻還是以「證照化」的思維在執行,這意思是:「嗯,你得上多少堂課、然後經過考試,我們就給你一張合格執照。然後你才有資格去做醫療諮商……」,這個「生產」醫療諮商師的過程,背後給出了什麼樣的價值與教育理念?我思量著……

其實,我有點憂心,為了迎合「證照專業化」的時代,讓現在的心輔所學生們、在學諮商這件事,變得一點都不好玩。在王行寫的「在解放巫師的旗幡下」1一文中,提到「……對王行及部分老一輩的諮商界人士來說,那是一段美好時光,當助人領域尚未被大美國魂魄那麼鮮明地纏繞(亦即資本化、證照化及專家化),有這麼樣的一群人自發、專注地玩起各樣的心理治療法(也產生了許多治療學派的「文化雜交」現象),而他的心理劇、家族治療、遊戲治療也在這樣的氛圍下「玩」出滋味……」這段話,我深有同感。

是的,在解嚴後的九零年代,臺灣的心理諮商也解放了,轉向心理、心靈的訊息蓬勃發展、百花齊放。從新時代(New Age)思維到奧修靈性修持,呂旭立基金會也在那時候開始引進外國心理專業老師、學派。國內的心理工作者,像王行、鄭玉英、楊蓓等本土派心理工作者,更舉辦各式迷人的成長工作坊,不管是心理劇、家族重塑、敏感度訓練等,他們玩得很開心,而我們這些上課的人,上的更開心。那時候,是沒有「證照」的年代、百花齊放、創意無限,我們不是為了證照去上課的,我們全都是「自發性」地、為自己而學,當然也樂在其中。而這些自發性的學習經驗,我發現,成為我日後變成助人者,最豐富的養分。

但是,以往屬於我們那年代的快樂學習,現在,好像變調了。

「現在,去上工作坊壓力好大,好像不是為了自己的興趣,而是『應該』,因為我是心輔所的研究生,為了提升自己的『專業競爭力』,所以每一種學派,我都『應該』要上,我的教授說,我們不能只選自己喜歡的上。不能偏食……」研究生小梅這麼跟我說,表情顯得哀淒又無奈。

 

故事四:狼狽,被證照追著跑

這又讓我想起一個故事。

去年,一位找我督導的研究生,焦慮地問我,除了心理師執照,以後是不是還有很多執照都要具備,才能在這個諮商界「立足」。我好奇地看著她,不瞭解她到底在說什麼。

後來,在不斷詢問與對話下,那個研究生才說清楚了她的焦慮來源。

她跟我說了她的故事。

原本,她是學校的一位輔導老師,她很喜歡她的工作,她說她喜歡跟學生接觸、談話,每天做這件事讓她感到開心。但是,好景不常,自從心理師法通過以後,她的主管跟她說,這是未來趨勢,所以你最好也要去考個心理師,不然未來恐怕飯碗不保。她內心很恐懼、也很衝突,她很害怕不能做自己喜歡的事,所以,她最後只好下定決心去考心輔所,以便取得考心理師的資格。

一年裡,沒日沒夜,在邊工作、邊唸書的情況下,她終於考上了心輔所。她以為,苦難的日子終於結束。「不,才剛開始」,她說。「念研究所這三年的生活品質很差,每天被一堆的原文書與報告追著跑。」工作加上唸書,經常睡眠不足,她經常感冒,每次來跟我督導時,總是蒼白著一張臉,我看的好心疼。她每次都說,沒關係,撐過碩三實習,寫完論文,「只要考上心理師」,一切的惡夢,就可以終結了。

但沒想到,上週諮商實習課時,教授竟然也提到「醫療諮商師」執照這件事。教授說,未來勢必會走向「專業分工」的時代,所以,你光有一張執照是不夠的,你們必須具備各種證照才能具備「競爭力」,也才能在社會生存。這樣的「恐嚇」,夠嚇人吧?

教授這番話,讓研究生徹夜難眠。她焦慮到無法睡覺,本來想,努力拼一下,只要一張「諮商心理師」執照就夠了,現在,怎麼又多出那麼多證照。現在是「醫療諮商師」執照,下次,是不是還有「生涯諮商師」執照、「憂鬱症治療師」執照、「過動兒治療師」執照、「悲傷諮商師」執照……如果每項都要一個「執照」,不然你不能做,那不是「沒完沒了」嗎?

她說她「受夠了」,不想再被執照追著跑。但眼淚、卻不聽使喚地……直流。

故事五:為什麼要發執照?

望著她的焦慮與眼淚,我無言。

一個單純只想做自己喜歡的事,只想安安穩穩地在學校裡接觸孩子的老師,結果,只因「沒有心理師證照」,被逼到如今的狼狽相,是始料未及的事。

我也在想,這會不會只是「冰山一角」?她,是特例嗎?還是有人跟她一樣,內心也被證照追趕的焦慮不安?

我也不禁在思考,這證照制度產生的脈絡為何?為什麼這幾年,在媒體、教育體制的推波助瀾下,不斷有各種「證照」產生,它就像掉在驢子前面的紅蘿蔔一樣,叫人一直「勇往直前」、永不停止。

這又讓我想起另一個有關「證照對話」的故事。

記得,九年前,被公認是敘事治療的權威大師Michael White來臺灣辦了一場「敘事工作坊」。那場,有一百多人以朝聖的心情去參與,包括臺灣心理諮商界的教授、學者、資深實務工作者等,我有幸也恭逢其盛。回想那兩天的工作坊,Michael White除了帶給我敘事「知識」以外,老實說,更另我感動與深刻習得的,是Michael White這個人,他這個人充分展現出敘事裡人文關懷的精神,所以,至今我仍相信一件事:「只有生命可以教導生命」。

印象深刻,當天工作坊下課時,有一位諮商教授跑過去問Michael White,問他說:「你在澳洲的『杜維曲中心』2,是否有提供一套課程,讓人去學習敘事治療,課程結束後,是否會發給一張敘事治療師執照給研習者?」

我記得,那時Michael White帶著有點詫異的表情,回覆那位教授說:「我在澳洲的中心,確實有許多訓練課程提供給想學習敘事的實務工作者,但是我們頂多只有結業證書,我們不發執照的。」

這個回答,讓在場的很多專家學者不解,為什麼不發「執照」?有執照才能證明我有學過、我有「專業」能力啊,不是嗎?

事後,Michael White給出這樣的解釋,叫我至今仍印象深刻。

他說:因為在後現代的思維裡,我們不想「專家化」。當我有權發給你執照時,我們之間的權力位置就已經「不平等」了,而且這很容易變成一種「權力控制」與驕傲,好像在說,只有我做的,才叫「敘事治療」,別人做的,都不夠資格叫敘事,Michael White說「我沒有資格說這種話」,而這樣的「排他性」,也是一種霸權、驕傲。身為後現代敘事的治療師,當自覺警醒,要小心使用我們的權力,盡量避免壓迫到他人。

喔,我在一旁聽得熱血沸騰。

接著,Michael White又說,這幾年有許多歐美的心理實務工作者,會跑到澳洲的杜維曲中心跟他學敘事,他都會用感激的心情與學習者一起交流,但不會把自己擺在「高高在上」的指導者上。而且,之後當他到了美國辦工作坊時,也都會抽空去拜訪那些曾經去澳洲學敘事的實務物工作者,去瞭解與欣賞每個人所發展出來的敘事,是如此獨特、多元、有個人特色。他說,他很高興每個人可以做出「屬於自己特色」的敘事治療。

這就是敘事的精神。當他說這些時,我看見Michael White所展現出來所謂大師的謙卑姿態,他愉悅的表情,不是在說「你看,我有多棒」,而是欣賞到,「哇,有這麼多人做敘事,可以做出跟我不一樣,還可以發展出屬於自己的敘事『在地性經驗』。這件事,很美。」他的表情,是這樣告訴我的。

Michael White用他自己的故事與生命,教懂我:「什麼是敘事?」

證照的反思……

Michael White與敘事,教會我一件事:在百花齊放、多元價值的社會裡,我們可不可以「容許」別人跟我不同,進而、去「欣賞」別人跟我的「不同」?

我在想,這裡面需要多大的謙卑與愛。老實說,這幾年我學敘事、做敘事,我在學的、就是這個。

真的,我不是非理性、一味地反對證照。我擔心的是:這幾年,證照就像是「名牌包包」一樣,被人瘋狂地拿來收集炫耀,好證明自己:「我很棒」。那會不會是一種無知、一種自卑與虛榮心的作祟?對於發證照者、及收集證照者,皆然。身為一個教育工作者,我擔心證照走向「名牌化」、「商品化」?一旦如此,諮商專業恐怕會失去它的原味、本質。我擔心。

同時我也擔心,當諮商專業「執照化」以後,我們會將諮商專業帶到怎樣的地步?以後,我們只看「執照」,不看「人」?如此,會不會有些「不會考試」的人、被我們犧牲掉了?

專業朝向精緻、分工,也沒什麼不好。只是,專業分工一定要「證照化」嗎?可不可以跟我們那個年代一樣、發個「結業證書」就好,讓有需要、想學習的人可以「自由選擇」,而不是變成「必需」、「唯一」的選項。

 

再跟你說個故事。

上週一位私塾的伙伴寫一封email給我,算是求助信吧。她是某大學諮商中心輔導老師,在這幾年的證照氛圍下,她被逼的不得不去考證照。她已經考了幾次,不幸都沒考上。上週末,又要舉辦心理師考試了。為此、她特地請假一週,想要好好衝刺,但是,這次跟去年一樣,她就是焦慮到無法看書,只能整天一直打電動、逃避考試焦慮。她說她從小就不會考試、也害怕考試,每次遇到需要考試,都讓她很挫敗,覺得自己是很糟糕的人。她寫信問我是不是要去找人諮商,好治療她的「考試焦慮」。

看著這封信,我紅了眼眶,很是心疼,覺得她只是證照制度下的受害者罷了。記得,去年底,她曾給我一封信,分享她最近跟一個學生晤談的故事,她細細地描述在諮商室裡,她如何聆聽學生的故事、聽到感動紅了眼眶,我真的記得、那個她與案主同在的故事,很美。

我知道,她是一個好的助人者、輔導老師。但是,沒有證照,別人不會相信。我不知道如何讓大家知道,「如何聆聽、感通他人生命」這件事,是用紙筆考不出來的?這就是我對諮商教育「執照化」的憂心,老實說。

執照是一種權力的宰制與專業霸權的展現。一切,由它來決定,哪些人可以做諮商?哪些人不夠資格做諮商?真的是這樣子嗎?

一定有人以為,我的意見特別多,從之前的「反諮商白袍化」、到現在「反諮商證照化」,你跟本就是在「反專業」嘛?

是這樣嗎……

不,我絕對不是「反」專業。我不是要鼓勵人可以不用受任何專業訓練,就去從事心理工作,絕對不是。相反的,我期待,我們的諮商專業真的可以「更專業」。是那種朝向「人性化」的專業化,不是「紙筆化(執照化)」的專業。

依照我的觀察,「諮商專業」這幾年的走向趨勢,真是令人感到憂心、值得我們停下腳步、靜心反思,若我們對這些危機與迷思,視而不見,我擔心,所謂的專業化,其實只是「專業商品化」與「專業霸權化」的糖果外衣罷了。做為臺灣心理教育與實務工作者的一份子,我覺得自己有義務、有責任,提出來,邀請諮商界一起對話反思。這是我的專業良知。

其實,我最終的期待是:諮商可以還原它原有的樣子(本質)、朝向它該走的方向,而不是被證照化潮流給宰制,讓諮商教育繼續走向「物化」與「商品化」。這幾年,證照已經到了「走火入魔」的境界,這是我的憂心。我擔心,諮商教育,到最後會變成功能化的「證照補習班」,當一切以「考試」為依歸時,這是可能的。最後,我們認定一個人的諮商專業能力,不是依照:他「是」(being)什麼,而是以他「有」(having)什麼來決定?所以,如果他「擁有」的執照越多,就表示他越專業?是嗎?

如果有一天,諮商教育走到這個地步,我不知道,以前教導過我諮商的教授們會怎麼想?他們會跟我一樣憂心?甚至傷心嗎?我想會吧。

成為一個心理助人者,需要往「內」自我探究,而不是往「外」抓取。這是以前我的諮商教授教給我的,但現在,我不知道現在這個價值、還成不成立?

真希望,我真的是杞人憂天。那就好了……

後記:

你說巧不巧?

剛剛寫完這篇文本、從圖書館裡回到家,一進門打開信箱,就看到師大心輔系寄來的會訊。在我將之順手丟到資源回收桶前,我隨意瞄了一眼,封面斗大的標題吸引著我:「心輔系傳承與反思——學生出路單一集中於諮商心理師,是喜、是憂?」

刊頭文章是系主任陳李綢教授寫的,內容重點是在說:自從諮商心理師考照以後,造成對系所發展的「偏頗」。因為師大心輔所本來分「教心組」與「諮商組」,現在大家因一窩風瘋證照,所以考「諮商組」的學生越來越多、相對「教心組」的學生就越來越少,於是課務發展也從重視輔導轉向諮商……

似乎,陳主任已經「嗅」到了心理證照的發展對輔導諮商教育造成的危機。其中有一段內容是這樣寫的:「但自從心理師法立法後,造成系所的學術領域從輔導服務普遍化轉向專業化的諮商,學校老師若無心理師執照就不能從事諮商工作。已經造成學校輔導工作的模糊及輔導老師自我認同的衝突,輔導的式微,諮商的專精發展,是喜是憂?」

陳主任的憂心,跟我這篇文本的憂心有異曲同工,雖然所關注焦點有些不同。

我想,如果連師大心輔系的大家長都有這樣的憂心與反思,不可能其他的諮商教育工作者會完全無感、無知。

所以,如果你願意,可將本文轉寄給你所認識的諮商同行、心輔所學生、老師們,或許有人有共鳴。我期待,藉此可以拋磚引玉,讓我們以「愛」為出發點,彼此對話,激發更多的反思與行動。

參考資料

詳見:張老師月刊/2006年/2月/338 

Michael White在澳洲創立了「杜維曲中心」(Dulwich Center),進行敘事諮商訓練、推廣敘事治療與社區活動輔導,並因與弱勢的澳洲原住民、社區居民及多元性別族群一起工作,而使他的治療實務具「草根性」。

本文從臉書社團 「地藏經修學」 https://www.facebook.com/groups/770794946326277/分享轉載。 感謝其文章分享,若有不慎侵權!請電話02-23145216或E-mail:该Email地址已收到反垃圾邮件插件保护。要显示它您需要在浏览器中启用JavaScript。告知, 立當馬上刪除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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